“你在干什么？”
李鹤东放慢了脚步，从哥哥身后打开的房门里经过，然后悄无声息地打开防盗门，溜了出去。
“在家啊。”他说。
“那我怎么听见……”
“嗨，”他翻了翻裤兜，找着半包烟，没有打火机。抽了一根塞进嘴里嚼，“我哥吊嗓子呢。”
“……你哥真够厉害的。”
“不行不行，没你厉害，你那嗓子吓了半个学校一跳。”
“为什么是半个？”
“另外半个带着耳机吃鸡呢，谁听你。”
“呵……”
李鹤东听着手机那头传来的低笑声，觉得有点躁动，于是站起来蹦了蹦，又看了看路灯下自己的影子，觉得忒幼稚。
啧，这什么烟，真难吃。
“你喜欢戏曲啊？”
“昂。”不喜欢。
“巧了，我买了两张周六的大剧院票，一起呗？”
“好啊。”没记错的话他爸爸是文工曲艺团的吧，票子难道不是免费拿？
“京剧，喜欢吗？”
“嗯。”从小听到大，收音机里的电流声给人印象深刻。
“那晚上6点我来你家接你吧。”
“好。”6点哥哥应该出门遛弯了，没关系。
然而事情永远不会这么简单。
周六李云杰接了电话，一大早就出了门。
然后在5点钟搬了个大箱子回来。
“哥，这什么呀？”
“你不老想要一桌子嘛，喏哥给你打的，檀木的，自己拼一下，特别耐用。”
“……谢谢哥。”
眼瞅着李云杰拿着扳手螺丝刀一发不可收拾，李鹤东当机立断躲在厕所里给他三哥打了个电话。
“三哥，我鹤东。”
“嗯，什么事儿。”
“江湖救急啊哥。”
十五分钟后李云杰被孔云龙的电话叫走了，临走前说了一声，“我去你三哥家修一下热水器啊，你自己不会弄别动了，小心伤着手。”
下一秒，手机震了震，谢金的消息。
“东子，我到了。”
李鹤东赶紧换了身衣服，然后把木板推到边上，又从他哥那边拿了瓶香水往身上糊了糊，一股难以言喻的味道传了出来。
仔细想想，他哥这瓶好像是张云雷送的。
淦，无所谓了。
李鹤东拿了个钱包，往里扔了几张红票子。
京剧还是一如既往地又臭又长。
不过身边这个人倒是挺有趣的。
二人坐在剧院最后一排正中间窃窃私语。
没办法，某人坐在哪里都会挡人视线，早就习惯了最后一排的待遇。
两个人踏着晚风回家的时候，手随着步伐一靠一靠的。李鹤东心说这是什么偶像剧情节，然后就主动去牵了左边人的手。
在最后一个路口下面看到了哥哥。
tmd21世纪自由恋爱，冷静冷静。
李鹤东想，然后干脆利落地甩开身边的人，往边上走了几步。
李云杰看了看李鹤东，抬头看了看谢金，又看了看李鹤东。
半个小时以后，谢金蹲在地上帮书桌拧螺丝。
李云杰泡了壶菊花茶与之共享。
李鹤东叼着一瓶冰可乐，心虚地坐在边上。
“好啦。”
谢金站起来，满头的汗。
“你看看，行吗。”
他转身，朝着他笑。
“挺…挺好。”
李鹤东低头看了看玻璃瓶边上的水痕，然后想起什么似的抬头瞄了一眼，又低着头。
李云杰咳嗽了一声，帮菊花茶加了加水。
“他多大啊？”
“比我大，6岁。”
“噢，收入怎么样啊？”
“不清楚，但家族企业还挺好的，家里三套三环内房。”
“你呀，”李云杰叹了口气，瞧着自己低着头的弟弟，“小心点，别叫人骗了。”
“不会的，”李鹤东下意识地接到，完全没有意识到这种举动颇有护夫的风范。
“哥，他打不过我的。”
李云杰闻言点点头，看了看弟弟的身高叹了口气。
“还挺勤快一小伙子。”
